叹一声不易,问沈蓁蓁:“娘子这一回来,可要准备着参加近日的诗社、雅集?”
诗社、雅集这类活动向来是士族郎君与娘子们展现才华、结交人的活动,沈蓁蓁却拒绝:“暂且不急,先歇息几日。”
久不在长安,当下归来,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才是。
再说了,已是三年不见,再见他,更该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跟前。
想到“他”,沈蓁蓁沉静的心变地荡漾起来。
三年前,她情窦初开,不期然收到了堂哥转达的一封情书。而给这书信的不是旁人,就是与沈府比邻而居的萧家郎君,萧衍。
自小同萧衍熟识,她断然未曾料到,这个郎君会对她生出男女情愫,但又不得不承认,郎君朝她表白,话语情深意切、信誓旦旦,她是很激动、很受用的。
初收信时,她心生彷徨,萧衍虽然很得长安城小娘子们喜爱,她们对他竞相追逐,但熟悉萧衍的她太清楚,此人并不是外人看来那么霁月清风,私下里缺点甚多,绝非是好相与的人。一定需要有强大的忍耐力,能受得住诸多委屈,才能与他长久相处。
但家境突变,十三岁的小娘子已知晓人世艰辛。萧衍既然敢朝她说结红叶之盟的话,她何不趁此机会,高攀上他萧家,以此改变沈家命运?
说服自己小忍则可成大谋后,沈蓁蓁在临去蒋州前与萧衍修书了一封,接受了他的示好。
书信为媒,情已定下,沈蓁蓁从此心有羁绊。
而人在遭遇自个难以克服的艰难困苦时,总渴望能有个强大的外在力量作支撑。沈蓁蓁这个十多岁的小娘子,在蒋州时因生计多次濒临绝境,每每她无助至极时,萧衍那情书上面的一笔一画皆如根根浮木,她在心中牢牢抓住它们,才有了从无尽漩涡中奋力上浮的勇气。
她想,只要熬过去,嫁给爱慕她的郎君,成了萧家的世子夫人,就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砰!”
沈蓁蓁的思绪飘忽间,牛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车内人皆因这意外而来的动静吓了好一跳,睡着的几人被吵醒。
锦云率先打开车厢门,朝外询问:“怎么——”
“闭嘴!”
雨夜黑漆漆,牛车前一盏引路灯,背着此灯明明灭灭的光,随一声威胁入耳,只见一黑衣蒙面人鬼魅般极快地挤进来车厢,车厢门瞬间被他阂上。
他额间有血枯凝,大喘粗气,身子虚脱地靠在车厢壁上,艰难睁眼看向车厢内,顿时怔住片刻——此车内竟有五人之多。
血从黑衣人腰间不断流出,不肖片刻便染红他近处,沈蓁蓁膝下洁白软和的羊毛毯。
心中惊慌、抬手捂着口鼻阻挡血腥味的沈蓁蓁:“……”
她第一反应:我珍之爱之的珍贵毯子啊,竟被如此糟蹋!
沈蓁蓁当即变了脸色,恨恨看向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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