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
灰原初继续抱着折露葵向前冲去,一边侧耳听着身后剧场中传来的动静。
灯亮之后是一阵喧闹,紧接着是长达近十秒步枪的连发声,最后剧场又复归安静。
灰原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然后突然一愣,他得到了“确认”——大家都没事。
也许是因为急切的心情,“极限血肉”的权能在那一刹那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扩展。
灰原初背对舞台,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他的剩余感官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海浪,朝着舞台涌了过去。
不,就像真正的海浪是由无数的水分子所组成,灰原初这一感知的海浪也同样只是整体的表象,它的真正组成是无数无数微小的触手,仿佛发出“沙沙”的声响,争先恐后朝着舞台的方向涌动,吞没一切,没放过任何一丝“信息’。
触手抓到的,首先是所有的“话语”。场内有近千人,但所有的话语完全没有混淆。根据嗓音与话语内容的不同,瞬间分门别类,数千个“音源”以触碰的形式从“末端”反馈到脑海中,清晰的位置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接下来,其他声音也逃不掉。
愤怒的呼吸声,低声的啜泣,椅背被拳头砰的一声砸了上去。
哆哆嗦嗦地同装饰着甲片的指尖敲击拼命敲击屏幕想要拨出求救电话,但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却是无情的播报声“您不在服务区”。
金属的枪管被以透着不耐烦情绪的手指敲击着。枪栓被拉动,机构进弹,子弹上膛。靴子的后跟急促撞击地面,带着主人从中央走道的第十二排跑到第三十排。
无数细小的触手继续抚摸着这些本该无形的声音,用自身将这些位置勾勒出轮廓。
除了声音,它们又在轮廓的位置抓住了气味:硝烟,移动枪支里的机油,学生家长身上的皮草,有谁终于吓尿了裤子。
最后,是气流。数千人举手,投足。大多数人蹲坐在低处,同时以很快的频率抖动着身体——那是恐惧的受困学生。有人站立着,或是在大范围内飞奔,用强健的身体挥动着比其他人更长的四肢末端——那是手持武器的十字军战士。
从被这么搅乱成一锅粥的气流中,无数的触手终于还原出了每一个人型轮廓的动作。
各式各类的信息并非严格按照次序一轮轮地被触手抓出来,灰原初也并没有以理性去控制。它们只是一同萌芽,然后层次交错,仿佛互相缠绕对方,互相支撑依靠来生长的巨大藤蔓……
初始的巨大的混沌在内在秩序的引导下以几何速度演进。最后的结果,便是在灰原初的脑海中,一瞬间便形成了一道仿佛视觉从未缺席的清晰景象。
甚至,因为声音与嗅觉的残留,动作的可持续性——所有的情景都可以沿着时间轴向前推算,回溯数秒。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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