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六亲不认的德行也犯怵,从兜里摸出枚两分硬币奖励小外甥女:
“这回又是因为啥啊,还是你哥上学那事?你哥也是长本事了,都敢跟你妈顶牛了,看把你妈给气的。不行,我得赶紧看看她去。”
“我陪你!”
接受贿赂的小甜心装好钱,义薄云天地表示要跟舅舅共进退。
她得看着点她妈,千万别把她舅给打死了,那以后谁给她零花钱?她还攒钱买画笔呢,指望她妈是没戏。
小机灵鬼像条小尾巴一样缀上她舅,目标明确,进屋先瞅凶器。
鸡毛掸子搁在桌上,她妈鞭长莫及,忽略;
笤帚疙瘩挂在月份牌边上,坐炕上一抬手就能够着,危!
那头岑迎春没好气地问她弟:
“你咋来了,不是去上大学了?大学就教些藏野男人的龌龊话?我看你这学也是白念了,不如还回家种地吧。”
省得回头被学校退学记档案的,丢人。
岑继业悄咪咪打量他姐脸色,没觉出啥不对劲,只以为小外甥女闯祸怕挨训编瞎话,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大喇喇往炕上一坐,昂着头说:
“我们同学都这样说话,姐你没上过学你不懂。”
岑迎春翻个白眼,拽过被他坐到的脏衣裳,没好气地冷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姐我过的桥比你吃的饭都多,教训你两句咋了?老实听着!
问你呢,才开学咋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放几天?不够路上来回折腾的,火车票那么贵!”
岑继业跟被上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似的,被她念叨得头疼,干脆一把拉住她也坐到炕沿上,嬉皮笑脸地拽句文绉绉的词儿:
“可不放假么,回家过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么。姐你可别瞎操心了,快坐下歇会儿,不是说病了,叫文钟给气的吧?”
岑迎春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脸色就是一沉:
“被你气的!”
闻见屋里愈发浓郁的火,药味,一旁乖巧看戏的文毓生怕溅着血,暗叹口气,认命地出来当和事佬。
只见她大眼睛骨碌碌转一圈,殷勤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黄鞋,递到她妈脚边,见缝插针问:
“妈你躺一天一宿了,要不要先去上个厕所?”
文毓满脸带笑,小声音里甜得能流出蜜来,还不忘记同仇敌忾地瞪她舅两眼。
那意思明显得很:
都怪我舅,不会说话惹妈生气。不行抽他一顿解解气吧,鞋底子声音脆生,解气,还软和,揍不坏人。
岑迎春默默盯着一脸讨好的小闺女,不用问就知道有猫腻。
大闺女不肯回家?还在替弟弟打抱不平呢?肯定又跟许海燕俩人背后一起说她坏话了,好的不学学坏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岑迎春暗骂一声大闺女蠢。咋就知道冲她使劲?窝里横,没出息。
文毓被她妈冷冰冰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脸上硬挤出来的笑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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