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安静了一小片刻,然而过不多久,烈风卷扬,穿街过路,呼号的厉风声再次响起,遮得狗吠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在狂风的吹动下,一重接着一重的雪幕,如同万千手执素旌的鬼兵,在空旷无人的地面上四处扫荡。扬起的大片白沙,将低凹处填平,在墙根角落处堆积成丘。在这样的大风雪天里,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让山河颜色尽改,更不要说人们留在地上的痕迹了。烈阳走后不过半刻钟,雪地里留下的几个凌乱足迹,便被数个激烈的龙卷尽数吹荡平。
一场不大不小的纷争,就以这样的结局暂时收尾了。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什么东西也没有留存。
可是,暗地里,谁又知道呢?
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无法再消弭。或许,这些留在阴影里的东西,并不明显,就如瓷瓶表面上细如毛发的裂痕,微不足道。然而诚如古语所言:
惊天风云,每常生于叶末。
卷岸狂澜,无不兴始微波。
造化大数如此,许多改天换地的大事,往往便是因于这些让人毫不在意的事件。
暴风雪一直没有停,直下到次日天明,辰时将尽,才渐渐止歇住了。
被天气耽误了好几天行程的商旅客人,这时才算舒了口气,收拾行李出门继续赶路。只是大雪俄止,道路上全是没膝深的雪堆,极难行走。车子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动的,骡马还可将就。有大宗货物又着急赶路的商人,这时就只能卸掉板车,多雇牲口来载运了。
太行山脚下,济州城通往隆德府的商道上,此时已有心急的零散客商赶路。三三两两的骡马,负着重物,在雪堆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有些钱囊羞涩雇不起牲口,偏又着急返家的行者,这时也扎紧了身上衣裳,三五结伴,缩头前行。偶尔,也会有江湖上的健客匆匆经过,扬鞭催马在大道上疾驰。
在这些行路的客人中间,有两骑分外引人注目。其实,确切说起来,引人注目的是马上的一名乘客,一个眉目灵动的小小少年。
这少年实在太奇怪了,在这样呵气成冰的大雪天里,人人都穿着厚实的皮裘棉衣,尤自担心抵抗不住外面的寒气,可是这少年身上却只穿着一件春夏时节的单青衣,骑马行路,寒风扑面更甚,他却好象感觉不到寒冷似的,夹着马肚子,策鞭急行,和身边的乘客有说有笑。几乎每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行路者,都会对他多看上几眼。
单衣,草鞋,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结了一个髻。这正是昨日里路见不平,设计戏弄烈阳真人的那个少年。
“姑姑,听昨天住店的客人说,隆德府的原味斋非常有名。我们去吃好不好?”
被他称作姑姑的那个女子,穿着却与他不同。看起来华贵却不奢扬:披着白狐皮大氅,身着银灰鼠勾金线绣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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