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趁机瞄了一眼她的画。
在做好的天灯上描画不大方便,所以江慈半个时辰都在描这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头戴凤冠的女子,雍容华贵,气势迫人。
可这样一个女子,围绕在她身边的却不是宫殿奴婢,而是……
一只狗,一只鸡,一地鸡毛,还有一只被大卸八块的猪。
女子的脚边……爬了只乌龟。
玉桑愣住。
这画……
“这画的什么?”凑热闹的江薇也瞄见了,满脸写着疑惑。
江慈也不管稷阳这头,带着玉桑寻空旷处放灯。
可地方找到了,才发现忘了取火折子。
江薇主动回去拿,玉桑便帮江慈一起掌灯。
“可是忘了带这个?”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递来的手掌中赫然躺着一枚火折子。
是稷阳。
玉桑看向他身边,竟没瞧见崔芷兰。
江慈看着那只手,目光慢慢顺上去,对上稷阳浅浅含笑的眼。
她终于露笑:“殿下来的真及时。”
玉桑眼珠轻动,说:“既然殿下已拿了火折子,我便去同薇姐姐说不必再拿。劳烦殿下帮忙掌一下。”
稷阳看她一眼,点头:“好。”
玉桑的位置就这样换给了稷阳,江慈冲她笑了笑,玉桑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
这头便只剩下江慈和稷阳。
天色虽暗,灯火却通明,稷阳随手转过天灯,“画了个什么?”
没有外人在,稷阳说话的语气大不相同。
多了些随意,少了些拘束的礼节。
江慈:“胡乱画的。”
“是吗?”稷阳弯唇,直接转过作画那面,看着看着,眉毛便挑起,眼底生了趣味。
江慈想转回来,稷阳手上用了力,定住:“还在看。”
江慈索性让他看个够,“殿下是看不懂,还是看不够?”
稷阳眼神落在画上,“起先看不懂,现在看不够。”
江慈悄悄翻了他一眼,稷阳看的清清楚楚。
他捏着灯架的指尖动了动,忽然挪了一寸,搭在江慈的指尖。
江慈当即感知,转眼看向他。
稷阳笑意加深:“这是气到什么程度,才叫你借这吕后图来撒气?”
他无奈:“我虽与她什么都没有,但若你一定要撒气,我也不介意做一回乌龟王八。”
江慈心头一动,他竟看出她画的是吕后。
可也只是微微动念,她画这图,并不是在撒气。
江慈摇摇头:“殿下已存了气,还要来做乌龟王八,岂不是更憋屈?”
两人保持着持灯面对的站位,稷阳沉默了好一阵。
半晌,他低声道:“正因尝了憋屈滋味,才不能让你也尝。你我之间,能高兴一个也好。”
顿了顿,他又道:“我这样,是不是自讨苦吃?”
江慈回他:“若只是做自己的事,反而简单容易,若与旁人比着做,自然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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