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
“砰。”他恨恨擂一下桌子,嘎吱一声,桌子又裂了一条缝隙,他烦躁地道:“换一张!”
“一定是这小子使坏,故意趁势让轮椅后滑出事故,好栽我赃!”
“怎么可能,我那一推,用了巧劲,他的轮椅,顶多出门就停,怎么会一路在街上滑出去?”
他一边饮,一边自言自语。
入夜,街边酒馆灯光寥落,酒客们渐渐离去,最后只有一人,对月独饮。
……
少帅呆立在门口,一阵风过,衣襟瑟瑟,凄凉……
从头到尾,她没理裴枢,穆先生自然也不理,两人言笑晏晏进门去,将裴枢晾在一边。
“我们走,进去商量一下进上元的方案。”她故作亲热地搀住穆先生,护卫将轮椅送了来,她亲自扶他上轮椅,见轮椅有所损坏,又命护卫找人来修。
“裴枢你有完没完?”景横波这下真生气了,裴枢这性子太不讲理了,有错不认,还要栽赃么?
裴枢脸色大变,看一眼穆先生,似乎想通了什么,抬手指他,怒道:“好啊,原来是你故意……”
穆先生似乎有点诧异,随即微微一笑,没有反对的意思。
有心整治他,她眉毛一扬,截断他的话,大声道:“我决定了,邀请穆先生陪我进上元!”
这样行事放纵,随心所欲,迟早惹出大祸。
景横波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裴枢,太凶暴了!
此时人群已经奔来,裴枢跑在最前头,眉毛扬得高高的,满脸惊讶,诧声道:“怎么会……”
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
他的指尖却远远滑了下去,似乎并没有接近她的打算。
她及时将脸一偏。
似是感觉到她的沉默含有别的意味,他的手慢慢缩回,那落下的位置,似要抚她的脸。
不是此刻春风柔水,由内及外的暖。
当初的柔和里,依旧含着难言的坚定和清冽,像走在春的草原上,一抬头依旧能看见远处的皑皑雪山。
这样的柔和,依旧是不同的……
那羽毛落在她心尖,轻轻搔动,她眼前却升腾起一片迷茫的雾气。
他语气如此柔和,似夕阳下远山尽头风吹过金黄一枚落羽。
他的手从她发髻落下,轻声道:“你挽发也很美……”
她忽然恨小蛋糕当初逼她背诗词,有些句子太切中心情,叫人心中磨折,无所遁形。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情落游丝无定,有情还似无情……
这一霎她心中流过欧阳修的词。
他手法很快,随意挽了一个髻,河水倒影里,她的侧影看来慵懒风情。
好在他的迷茫和她的迷茫都只是一刻,随即他解下发带,将她的发束上,她的发带在刚才的动作中,已经滑落水中。
所以她迷茫了。
她印象中的穆先生,清逸坚定,从不迷茫。
然而此刻,穆先生捧着她发的神情怔忪,似乎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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