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迷乱阵”。
听名字就知道,这阵法的主要功能是惑人、困人。
不擅长杀伐。
当然,以杜祐谦的阵法造诣,如果他来操控阵法,用幻阵把这千余精锐士兵全部坑杀了,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陶老道只是沉默以对,并没有把阵盘交给杜祐谦,也没有自己出手。
这些士兵便在荡魄山上扎了营寨,整日搜山。
一出动就是乌泱泱一片,闹得荡魄山上鸡犬不宁,野兽避之不及。
千多人的人吃马嚼,可不是小数目。
过了不久,这些士兵就开始就地补给,四处搜刮。
隐居在山里的逃户、猎人、采药人等也遭了大殃。
杜祐谦去请示陶老道:“师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那些死了的百姓,因果也落在我们身上。您还是想想办法吧!”
陶老道微微一笑:“那如果杀死、驱逐这些士兵,因果就不落在我们身上了?”
杜祐谦道:“兵者凶器,圣人不得以而用之。”
陶老道缓缓点头,“你有时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蕴含高深的道理,发人深省。”
杜祐谦再拜:“师父,有没有道理的先放在一边,人家闹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您总不能不管吧?”
陶老道挥挥手让他出去:“你且看着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
寒霜悄然爬上了草叶。
那些士兵粮秣不足,穿的又是夏天的单衣,各个苦不堪言。
某个晚上,荡魄山里的兽群毫无征兆地开始了暴动,冲击青竹堡士兵的营帐。
兽群最前面,是一只远超正常体型的猛虎,猛虎的背上,坐着一只神气活现的猴子,在那咿呀咿呀,龇牙咧嘴。
士兵们早就无心恋战,遇到兽潮,首先想到的不是反击,而是鬼哭狼嚎,开始逃窜。
野兽其实没咬死几个人。
反而是士兵们彼此踩踏,又因山路崎岖,不少人摔死摔伤,导致伤亡惨重。
到了清晨,荡魄山上足足留下了三百余具士兵尸体。
伤者不计其数。
青竹堡不得不败退了。
新堡主也在这一夜失踪了。
军官们不得不一边组织大部队撤退,一边留下一支精锐的分队,四处搜寻。
找了三天三夜,才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堡主那迎风晃晃荡荡的尸体。
尸体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树皮。
军官们讨论半天,得出结论:堡主是因为兵败,羞愧自杀。
至于挂在堡主身上那块写着“再有擅动刀兵者,便如此人”的树皮……
什么树皮?哪来的树皮?根本没什么树皮,别瞎说。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事后杜祐谦问陶老道:“这其中有何玄妙?”
陶老道拈须微笑:“倒也没什么玄妙之处。只不过,这些野兽,本就是被那士兵们猎杀、驱逐,逃离家园,彼此之间,早有因果。如今,它们冲破营帐,导致士兵们死伤惨重,那也不过是天道循环,一报还一报。”
“那……这就和我们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我们修我们的道,有人跑到我们的道场外,和一群野兽打了一场,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设计让他们打起来的。士兵们为了食物而猎杀野兽是天道,野兽向士兵们复仇也是天道,明白吗。”
杜祐谦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是老奸巨……哦错了,是老而弥坚,老当益壮,老谋深算。
杜祐谦上辈子虽是吴国最大的权臣,但现在细思之,他的手段虽然不能说不高明。
但有时候,还是稍嫌直接了。
对一些事情的处置也不够灵活。
得罪了太多人,也留下了许多后患。
这方面,还真得向老道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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