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泪痕,无力的双腿颤栗着要往下跌倒,裴婴踉跄一步跪倒在地上,白色里衣下这副身体羸弱单薄,他伏地落泪,“我的孩子......”
张恪见他状若癫狂,念及他才失了腹中的孩子,心下也很是不忍,他看裴婴脸上越发灰白,就连哭声也渐渐无力,连忙从针袋中取出一根银针,趁裴婴不备刺、入他头顶穴位。
裴婴哭声一顿,继而又昏死过去。
张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见裴婴即便没了意识,眼角的泪也没有停过。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吩咐宫人将他抱到床上,“殿下如今情况不好,你们几个伺候的要多加注意,切莫再用小皇子去刺激殿下。”
皇长子夭折,皇后悲痛欲绝昏迷至今,允昌元年的第一个年,过得惨淡而冷清。
等到裴婴再次苏醒,宋安的伤势也勉强能下地了。
顺宁殿中药味浓郁,加上炭火熏烤,闷得人喘不上气。裴婴透过床幔望着紧闭的小窗,忽而沙哑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将窗户推开些吧,院子里的梅花应该开了。”
宋安顾不得手中的药碗,跌撞着扑到床边,他望着裴婴平静如死水的双眼,泪水簌簌流下,“殿下......”
裴婴怔怔看着那扇小窗外倒映的梅枝,神色有些恍惚,“你的伤,好些了吗?”
宋安将小窗推开些许,又跪在他面前含泪点头,“奴才皮糙肉厚,一顿板子算得上什么,在床上躺了两日就能来伺候殿下了。”
梅花冷香顺着那道缝隙挤了进来,冲散了屋里的炭火气,裴婴望着那株红梅,忽然想起了除夕那日挂在顺宁殿屋檐下的红灯笼,这才想到,他来到陈国的第三个年,就这样模糊而莽撞地过去了。
他身体尚且虚弱,不愿多说话,宋安处处陪着小心,生怕说多错多,平白惹他伤心,只能站在一旁吹凉瓷碗里的汤药。
到了服药的时辰,宋安在他身后放了两个软枕,将人扶了起来。
裴婴抿了一口药,苦得舌尖都没了知觉,宋安递上一颗蜜饯让他压在舌底,裴婴看着掌心里裹着一层糖衣的蜜饯,忽然轻声问道,“你可曾见过他,长得什么样子?像我,还是......像他?”
宋安一愣,继而红了眼眶,他低头悄悄抹了把眼泪,强挤出一个笑来,“那日乱极了,奴才只匆匆看了一眼,那孩子可爱极了,像您,也像晏将军。”
裴婴闻言却笑了,“你骗我,他们都说鲤儿生下来浑身青紫,连哭都不会。”
他从枕下摸出那许久没有戴过的白玉芍药簪,枯瘦指尖轻轻碰了碰水红色的花蕊,垂眸笑道,“不知他们将他带去了哪里,我送他的那枚玉佩可曾贴身带着,我未曾见过他,若是有一日黄泉之下得以相见,不知能不能将他认出来。”
宋安本以为他苏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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