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婴死死攥着悬挂在床头的一根缎带,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件又一件,雪白胸膛浸满了冷汗,他眼圈通红,下唇被自己咬得满是血口,身上哪里都痛得要死。
他紧紧闭眼,挤落了眼角一滴残泪,若不是爱惨了晏云霆,自己又哪会甘愿为他受这种极刑。
剧痛袭来,裴婴眼前猛地一白,似乎在不远处看见了晏云霆的身影,他仍是初见般的模样,立在那株桃花树下,恍若什么都没有变过。
他捂着抽痛的下腹,嘶哑着喉咙尖叫,“元徽——!”
第七十七章狸猫换太子
临近傍晚,顺宁殿仍未传出皇后安产的消息。
先前还能听见里头传来些许动静,待那天色一丝丝沉寂下去,顺宁殿中便越发安静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皇宫外过年的喜庆还没过去,仍能听见人家点燃炮竹的噼啪声响。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宫城内的一片死寂。
皇后难产,如今生死难测。
他挣扎了一天一夜,午后才破了胎水,到了皇嗣将产的时候,人却是已经快不行了。
到了晚间,裴婴身下才隐隐寻到胎儿发顶,他陷在被褥中呼吸微弱,脸色灰白,全靠外力才能将孩子推挤出来。
几名太医一拥而上,分别束缚住他的手脚以防挣扎,张恪手上满是粘腻的鲜血,此时也顾不得清洗,他将双手覆在裴婴被揉按得青紫交加的肚子上,顺着胎儿的走势向下推去。
裴婴发出一声奶猫似的呻吟,他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却又被死死摁住手脚,只能辗转着呜咽落泪。
眼看胎儿即将露顶,一天一夜不曾休息的几名太医恍若见到了曙光,谁曾想就在又一次的推腹之后,裴婴竟痛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他脸色惨白,又被溅上了斑驳血渍,其实眼前事物已经看不分明了。裴婴枯瘦颤栗的手摸索到一位太医的手腕,紧紧抓住后他闷咳两声后虚弱道,“孤......不行了,取刀,剖开孤的肚子......”
一直守在边上的宋安闻言痛哭不止,若真的依他所言剖腹取子,那大人可还有的命在?
“殿下!您撑住啊,孩子就要出来了!”
裴婴阖眼轻轻摇头,“父母、兄长、所爱......一一离我而去,这世间于我而言,有何意趣。若以我的性命换得孩儿一丝生机,甚好。”
剧痛又起,裴婴痛楚地挺起腰腹,不过一息就轰然落下,身下血流如注,他急喘着喃喃,“鲤儿、我的鲤儿,爹爹要走了......”
话未说完,裴婴竟僵直着身子晕厥了过去,几名太医再不敢耽搁,如今这皇后犹如泡在一滩血水里,再不娩下胎儿,只怕父子两个都难以保全。
一整日未曾踏入顺宁殿的燕晁听闻皇后难产,终于在夜半时分闯入,裴婴那时已是气息奄奄。燕晁握住裴婴冰凉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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