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霆下意识跟着追了两步,“晚竹……”
裴婴却始终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晏云霆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否要追上去,宋安略略回过头来,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他便不敢再追,只看着裴婴单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渐渐离去,他的右手攥紧又松开,指尖似乎还留存着那人身上微凉的药香。
夜深了,夏日的夜里也没有凉快多少,就连风都是潮热的,顺宁殿里灯火通明,几扇窗户大开着,冰盆里放的碎冰已经融化了不少,侍女站在一边轻摇罗扇,将丝丝凉意扇入室内。
燕昭坐在床边,将晏雪声额头上搭的帕子拿下来,在水盆中浸湿后拧干,叠好又搭了上去。
晏雪声白日里受了惊吓,入夜便起了烧,许是病中又做了噩梦,哭闹着不肯吃药,明明人还是昏沉着,脸烧得通红,却闭着眼,哭哭啼啼要阿爹抱。
燕昭心疼得红了眼眶,把烧得像块小火炭的孩子搂在怀里,温言软语地哄着骗着才勉强喂下了一碗药。
晏云霆忙到很晚才抽出空过来,彼时已是深夜,顺宁殿里寂静昏暗,内殿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留。他绕过屏风时,看见燕昭伏在床边,握着鲤儿的小手已经睡熟了。
他拿了件外衫,轻手轻脚地给燕昭披了上去,谁知燕昭浅眠,动一动就醒了过来。
晏云霆带了几分歉意,“弄醒你了,怎么不去睡?我看了眼,鲤儿的烧已经下去了。”
燕昭一怔,伸手去摸幼儿额头,他舒了口气,压低声音叹道,“怕他夜里再起了热,哪敢去休息。旁人守着我也不放心,左右就这一晚,熬熬就过去了。”
晏云霆在床前半跪下来,用帕子小心去擦孩子颈间的汗,拿惯长剑的手出乎意料的温柔。
燕昭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只伸手抓住了晏云霆的袖口,声音莫名滞涩,“兄长,鲤儿他当真是……”
晏云霆叹了口气,极其疲倦一般地揉了揉紧拧的眉心,点头道,“应是错不了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幼子,眼中思绪纷杂,“当初在岭南王府初见鲤儿,便觉得他像极了晚竹,只是谁能想到,他竟是当年那个孩子。”
燕昭把孩子露在外面的小手放回被子里,面露不舍,“他在哥哥的府上养了这么多年,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元徽,”他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晏云霆,“鲤儿……要回到他身边,是不是?”
晏云霆见他双眼泛红,扭开脸不忍去看,艰难开口答道,“当年他产子之时我不在宫里,不知他吃了多少苦,这孩子是他的心结,今日鲤儿那句话无异于剜他的心!可到底父子连心,鲤儿是他的骨肉,总有一天也是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燕昭的眼泪便淌了下来,他不愿让晏云霆见到自己的眼泪,急急低下头去遮掩,只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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